想象自己若是一株不能言語、無人陪伴的植物,在星球的一角承受不可知年月中的嚴寒酷暑,風景千篇一律,根莖無法移動,干渴,炎熱,甚至無法選擇死去。百年過去,千年過去,萬年過去。
《火之鳥》中畫的異星植物看起來就像這種生長在納米比亞 Namib-Naukluft 沙漠中的 Welwitschia Mirabilis,它已經(jīng)存活了 2000 年,只生活在此處,盡管看上去枝繁葉茂,但實際上只有 2 片單一的葉子,并且永遠不會凋落。
從 2004 年起,這位藝術(shù)家開始探訪全球,搜尋并拍攝在地球上持續(xù)生活了 2000 年甚至長遠的生物,并出版了攝影文集《世界上最長久的生命》。她的攝影展覽和演講影響了世界各地的人,讓大家關(guān)注到那些優(yōu)雅而古老的植物。
這棵挪威云杉已經(jīng) 9550 歲了,它也是《世界上最長久的生命》的封面,拍攝于瑞典福路耶勒特國家公園,但為了保護這棵樹,Sussman 發(fā)布時隱去了具體的拍攝地點。
南非 Kruger 國家公園的猴面包樹,距今至少 2000 年。
智利 Atacama 沙漠中名為 La Llareta 的植物,生存了 2000 多年,雖然看起來像是附著苔蘚的巖石,但它們實際上是一種純正的灌木,一個很長的主干上分布著數(shù)以萬計的花蕾,中間也是植物,并沒有其它支撐物;它們是很好的燃料,常被保護區(qū)的巡邏人員在寒夜拿來燃燒取暖,現(xiàn)在已經(jīng)所剩無幾了。
下圖的「地底森林」這種植物,看似普通,實則是能在炎熱干燥地區(qū)生存最多 1.3 萬歲的頑強植物,它甚至進化出了能順著水源移動的能力,在大地上緩慢爬行。地表葉片被毀后,只要根部不死就能再生,好像一座地底下的森林。
外號「地底森林」的植物,13000 歲,攝于南非比勒陀利亞的植物園外
在 Rachel Sussman 看來,這些地球上持續(xù)生活了幾千年的生物,與生活節(jié)奏不斷加快的現(xiàn)代科技社會形成強烈反差,它們令我們重新審視人類的時間觀念,反思自己是否尊重了地球生態(tài)與其構(gòu)成的生物圈。
你能想象嗎?這片 Mojave Yucca 均由一個原始干細胞克隆發(fā)育而成,它誕生至今已經(jīng) 1.2 萬年了。
Tasmania 島上的 Dead Huon Pine ,距今已經(jīng) 1.05 萬年,人們在一個干枯的湖泊中發(fā)現(xiàn)它們 —— 只是看起來像「它們」,其實這只是一棵樹,「它們」的根部在地底相連。因為一場大火,大部分「它們」已經(jīng)死亡,小部分還存活著。去到那里必須套上鞋套,以免帶入細菌等微生物造成物種入侵。
這種在澳大利亞西部,距今 2000-3000 年歷史的疊層石,實際上是一種藍藻,它們是真正始于 35 億年前的原始生物。
Sussman 說到最艱難的一次拍攝經(jīng)歷,是南極苔蘚。
在如此極寒的地方也有植被生命嗎?她花了很長的時間做準備工作,找出確定其年齡的原始研究,衛(wèi)星定位,尋找符合航向的船 —— 畢竟那可是南極,不是紐約中央公園的湖,一著不慎可能真的會死掉的。
最后,她用了兩年的時間終于得到批準,以客座研究員的身份登上了一艘南極考察船,前往象島 —— 100 年前到達此處的極地探險家 Ernest Shackleton 探險隊也落難于此 —— 并且尋找到了這種特殊的苔蘚。
那片幽藍深綠的就是南極苔蘚,5500 歲。
Sussman 最初開始這個項目,是源于 2004 年的日本之行,結(jié)果演變成尋訪一棵傳說中活了 7000 年的古樹。
這也最終成為將所有不同線索合為一體的催化劑。她先找來生物學家學習鑒別各種植物,然后踏上了尋找最古老生命的旅程,這一走就是 10 年有余。
就是這一棵日本 7000 歲的 Jōmon Sugi
之所以沉醉于兩千歲以上的生物,并非要貶抑當前的世界,實際上正好相反:或許,借由這些古老生物的角度,跟縱深的歷史時間產(chǎn)生聯(lián)結(jié),我們能獲得更宏觀的視野和深遠的觀點。
這種西班牙 Balearic 島中名為「Posidonia」的海草,古代無性繁殖生物體,存活距今已經(jīng)有 10 萬年了,幾乎是跟我們遠古的南非祖先生活在同一時期的植物
在這些古老生物的面前,我們見證微如分子的片刻時光在歷史長河中既改變著細節(jié),也影響了全貌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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